印度人关于语言之探究与考察,自吠陀时代开始,即产生音声学(梵 ?iksā)、文法学(梵 vyākarana)、韵律学(梵 chandas)、语源学(梵 nirukta)等各种学问,而成为研究吠陀之辅助学问。在梵书中,对于语源之考察,亦有其独特之处。著名之文典学家如耶斯卡(梵 Yāska,西元前五世纪)之尼鲁克达(梵 Nirukta)、波尔尼(梵 Pānini)之文法书、加旃延(梵 Kātyāyana,前三世纪)之瓦尔提卡(梵 Vārttika)、巴丹阇梨(梵 Patañjali,前二世纪)之摩诃巴夏(梵 Mahābhāsya)等对语言文法之规定,除加以注释外,又论及语言之实体及其构成,可谓为探究音声本质之嚆矢;其研究范围包括探究语言之永久性、意义之有无、个别性,与认识等问题。
就形上学之语言本质而言,有主张肯定其实在性之史波达说(梵 sphota);此说不但肯定语言内在之本质,且认为显示此本质之意义者为“常住不灭”,故谓其与宇宙最高原理之“梵”为同一。此一思想已见于巴丹阇梨之著作。文典派(文法学派)对于语言本质之观点,给予后来哲学诸派莫大之影响;如弥曼差学派主张“声常住论”即受此说所影响。另在奥义书、摩诃婆罗多中,亦认为语言之本体与宇宙最高原理之梵为“一如”。至古典梵文之文法学家伐呵利(梵 Bhartrhari)之时,史波达说已成为具有组织性之哲学思潮。
在佛教中,有部将诸法分类为五位,于其中第四“心不相应”中,有名身、句身、文身等语言,为世界构成的实在要素之一。西元前一世纪左右,迦多衍尼子(梵 Kātyāyaniputra)之发智论第一章中,有关于名身、句身、文身之定义,另于大毗婆沙论中,有更详细之论究。相对于弥曼差派所主张之“声常住论”者,有胜论派所主张之“声刹那无常论”。俱舍论对名、句、文亦曾加以深入探讨;在有部与经部之间产生许多有关语言观之论战。成唯识论等论书亦基于更进一层探讨语言哲学之立场,而批判经部之说法。佛教对于语言本体与认识之探究,有如上所述,要言之,皆因各派哲学立场而有种种差异,慈恩大师窥基于大乘法苑义林章卷一,对上记诸说均有概要性之记载;由此可知佛教重视语言考察之一斑。
又佛教之另一特色为对于语言与认识对象间之关系,因否定之观念而成立之阿波哈说(梵 apoha)。此说系新因明大论师陈那所提倡者,其后法称更进一步加以发扬,及至宝称(梵 Ratnakīrti)时,对于语言与认识对象之关系,既不肯定亦不否定任何一方,而采取双方面的契合并存之折衷态度。[E.B. Cowell, A.E. Gough:The Sarvadar?anasajgraha by Mádhava āchárya, 1882、ことばの形而上学(中村元)] p59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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